张建国手忙脚乱地扯下围裙，开门瞬间差点被自己绊倒。
白婧站在门外，发丝有些凌乱地束在脑后，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透着明显的疲惫，白大褂下露出一截浅蓝色手术服领口。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她的声音有些哑，指尖无意识地捏着病历本的边角。
张建国侧身让她进门，浓郁的玉米排骨汤香气扑面而来：“正好，汤刚炖好。”
白婧的鼻翼微微翕动，目光越过他望向厨房：“你自己做的？”
“嗯不太会，瞎捣鼓的。”他挠挠头，黝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窘迫，“可能不太好吃。”
白婧放下包，发丝间消毒水的气味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茉莉香：“闻着不错。”
暖黄的灯光下，张建国盛汤的手有些不稳，汤汁在碗沿晃出细小的涟漪。
白婧接过碗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两人同时缩了一下。
“小心烫。”他声音发干，看着她低头吹散热气时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细密的阴影。
白婧舀了一勺送入口中，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喟叹。
张建国紧张地盯着她的表情：“怎么样？”
“很好。”她放下勺子，眼镜片后的眸光柔和了些，“没想到你会做饭。”
张建国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牙：“跟工地老刘学的，他说炖汤最重要的是火候——”
话没说完，白婧突然伸手，拇指在他嘴角轻轻一抹：“沾到汤汁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两人同时愣住。
白婧迅速收回手，指尖蜷进掌心，耳尖泛起淡淡的粉色。
张建国的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鬼使神差地舔了舔她刚才碰过的地方。
夜风撩起窗帘一角，餐桌上的光影轻轻晃动。
白婧低头喝汤时，一缕碎发垂落颊边，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张建国的手指动了动，轻轻的替她拨开。
指尖触到发丝的瞬间，白婧的呼吸明显停滞了一瞬。
她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眸子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像是被惊扰的鹿。
“谢谢。”她轻声说，声音比平时软了几分。
张建国的手还悬在半空，能清晰地闻到她发间飘来的茉莉香混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一种奇特的、独属于白婧的气息。
他喉咙发紧，笨拙地收回手：“不、不客气。”
白婧低头继续喝汤，汤匙与瓷碗碰撞发出细微的脆响。
张建国盯着她捏着汤匙的手指——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指节处有一道浅浅的压痕，大概是长期握手术刀留下的。
“手术顺利吗？”他试图打破沉默。
“嗯。”白婧的睫毛颤了颤，“是个心动脉瘤患者，位置比较深，花了点时间。”
她的语气平静，但张建国注意到她无意识揉了下右肩——那台手术一定让她保持同一个姿势太久。
“肩膀酸？”他站起身，鬼使神差地绕到她身后，“我、我帮你按按？”
白婧的背脊明显僵了一下，可出乎意料的是，她没有拒绝，只是极轻地“嗯”了一声。
张建国的手掌贴上她肩膀时，隔着薄薄的布料能感受到肌肤的温度。
他不敢用力，拇指小心翼翼地按揉着她的肩颈，白婧不自觉地微微仰头，一缕发丝滑落到他手背上，痒痒的触感让他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