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陈有志和夫子这两个过来人的建议,顾老头还给老儿子准备了些干粮。
身上就脱了外衫,上下摸索之后便没有再查了。
顾如砺悄悄松了口气,想来应该是县试没那么严。
听陈有志说,院试更严苛。
也是听他说院试的事,顾如砺这才知道,陈有志之前过了府试,也参加过一次院试。
也就是说,陈有志有童生功名。
不过陈有志因为父亲突然离世要守孝,不能按时岁考,被除了功名。
本来这种事情是可以再补一场,但当时陈有志心灰意冷,不想再走科举一道,便弃了这个机会。
拿着抽到的座号,顾如砺往考场里面走去。
场外,袁夫子见顾老头焦躁,便说道:“时日还早,先回去。”
天空泛起鱼肚白,顾老头三步一回头,跟在袁夫子身侧离开。
回到院中,顾老头见袁夫子神色疲惫,便劝他回屋歇息片刻。
“昨日确实没睡好,失陪了。”
等袁夫子一走,顾老头就被赵来三人的家人孤立了,孩子的关系也能影响到大人的。
更不用说一路上双方之间的暗涌了。
跟顾如砺亲近的陈有志,是孤身前来的,所以一时间,堂屋内只有那三家人交谈的声音。
在对方上下斜视过来的时候,顾老头起身回屋歇息,昨日他也没怎么睡好。
醒来,已过去两个时辰,顾老头出来,就见那三家人还在高谈阔论,想了下,顾老头进了厨房。
“君子远庖厨,这乡下来的,啧。”
赵父不屑地甩衣袖,另外两人附和着,但脸上也讪讪的。
毕竟三家说出去好听是耕读世家,说个不好听的,也是为地里的作物忙碌的乡下人。
考场内。
号舍只能容下一人的隔间,上下放了两块木板,顾如砺用布巾仔细擦拭,虽然考场提前扫洒过,但抹完,布巾还是黑了。
把上面的木板放了下来,顾如砺坐在里面的木板上,又把先前的木板卡在身前两侧的墙壁上。
时辰还早,顾如砺看了下逼仄的号舍,还是靠着墙闭目养神。
巡逻的士兵见到一个年岁小,又如此轻松作态的他,忍不住侧目看了两眼。
“咚咚咚。”
敲锣声响起,顾如砺睁开眼。
“晋元二十年县试,始。”
士兵举着题在考场内走动起来,供县试者观题,若是有弱视者,可向考官开口,让举牌者走近几步,这都是允许的。
第一道题是四书其一《论语》中的内容,这对要科举的学子来说不难。
顾如砺把题写在草纸上,把内容默下,这才誊写在卷子上。
没多久,第二题便开始了。
看着左手边镇纸压着的卷子,顾如砺舒了口气,幸好提前做完了。
午时放饭,顾如砺没敢买饭食,只是拿了随身携带的干粮出来啃,水没敢多喝,只是润了润唇。
县试当日交卷,大多数学子选择克服三急,不然被盖个屎戳子,主考官印象不佳可就不好了。
一直到申时,顾如砺看着木板上墨迹干透的卷子,脸上露出一抹笑。
总算考完了。
虽只是科举第一步,但心境却平静起来。
“诸位请停笔。”
“糊名,弥封。”
很快有士兵过来,把卷子上的名字履历糊住,又在骑缝处落下一印,这便是骑缝关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