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持节忽的脸色大变,坐起身来死死的拽着她的胳膊,目光里满是激动,“给残照的靴子是你绣的?”纱珠忍不住咋舌,他一个病人,没想到力气还这样的大,她的小胳膊都快被掐断了。她装出一副诧异的样子,“我是给残照做了一双,怎么连殿下都知道了?我跟残照是清清白白的,别人可别造我的谣啊,我以后还得嫁人呢!”元持节已经不再听她胡乱的嘟囔什么了,只撩开身上厚重的被子便要往外面冲。他这身子一着了寒风,顿时撕心裂肺的咳嗽了起来,人也猛地摔在了地上。纱珠忙丢下了手里的衮服,只赶紧将他搀扶起来,声音都变了,“元持节,你是嫌弃自己活得太久是不是?你给我好生的养着,哪里也不许去!”她那语调,好像是在呵斥自己不听话的孙子似的。元持节声音里带着懊悔,“我竟这般的疑心她,她现在定然十分的失望,让我去瞧她一眼,我便是死了,也是心甘情愿的了!”纱珠最见不得他说那个“死”字的。“是啊,你死了便解脱了,你若悬崖撒手,让旁人怎么办?”她忽的想起上辈子受的那些苦来,“我怎么办?”见她眼中隐有泪痕,他不由得喉头一紧。“我不去就是了,我写一封信给她,你送过去给她,她自然会明白的。”说完他将架子上搁置着的披风摘下,囫囵的披在了身上,便往书桌上出去了。纱珠也只得过去给他研磨,不过片刻的工夫,他便将一封信递到了她的面前。她耷拉着脑袋若有所思的去了飞鸾殿,在殿门口转悠了许久,却也不敢进去。忽的,一个带着讥讽的声音传来,“鬼鬼祟祟的样子,莫非是来做贼的?飞鸾殿现在可没有什么值得你偷的!”纱珠脸颊一红,待抬起头来,却见残照不知何时靠在门口朱红色的大门上,一身天青色的官袍,衬的他越发的俊俏。“我要见她!”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此时的邢鸾镜,“我有些事情要跟她说!”残照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慢慢的走了过来,伸手便往她的衣衫里探去。纱珠的脸“轰”的一下就红了,几乎跳脚骂道,“你竟然敢非礼我!”却见那封信已经被他拿在了手里,然后露出一副冷然的样子,好像在讥讽她一般。“这是......”她着急的刚要解释,却见那封信已经化成了无数的碎片,被他随手一扔,如鹅毛大雪一般,吹散在寒风中。“这封信要是让娘娘看见了,岂不是要前功尽弃了?”他笑着,“只有在这绝望的等待中,她满腔的爱才慢慢的消失。”“残照,你果然还是这般的精于算计。”纱珠叹了口气。“你该感谢我,我将你的太子殿下还给你了。”他欺身过来,斜睨着她,“不是吗?”纱珠最是怕他了,那种恐惧几乎是深入骨髓的,只吓得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