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拎着那沉重的狐皮斗篷,飞奔过去,如刀子一样的寒风只一个劲儿的往她的脸上割,可她好似浑然未觉。他任由着她扑到自己的怀里,满是汗珠的小脸往她的怀里蹭。丁樵在一旁是心惊肉跳,生怕纱珠这个心中没有横竖的人冲撞了太子,正想要将她给拉开,目光在看向太子殿下的时候,却忽的愣住了。元持节抚摸着纱珠的后脑勺,孱弱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柔意,“你这丫头,下次可不许这样胡乱的跑了。”那样的目光,丁樵见过,就在他看邢鸾镜的时候。而纱珠的声音里却是无尽的缱绻,“嗯,我记下了,若是我下次知晓你等着我,我要生出八条腿来找你,如何?”他被她的俏皮话给逗笑了,唇边带着若有似无的柔情,“傻丫头,你何时成了螃蟹了!”丁樵忍不住的叹息,这两个人分明都动了情,而只有旁观者知而已。遥遥的,一艘画舫上下来一个人,隔着很远,遥遥的看向了这里,那双极美的眸子里,似乎映衬着他们相拥的影子。周遭的火烛渐渐的灭了,却藏不住他眼底无尽的荒凉。原来她爱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他而已。即便那人曾伤的她肝肠寸断,临死前唯一的圣旨便是诛杀她,她亦是能忘的干干净净的。此时他身后的画舫已经停稳了,那些女子们皆面色惨白的下来了,大都扶着河边的石栏杆,呕吐不止。适才画舫转头游了回来,不知迎面来的船险些撞上,又因穆莳叫人拼命的划,这些闺阁千金如何受得住。其中一个女子倒是还好,只满脸妩媚的走了上来,娇滴滴的道,“公子,那个女人这般的不识抬举,又不过姿色平平,想必也无显赫的身世,您又何必这般的将她放在心上。”穆莳的脸上忽的满是戾气,却见他死死的扼住她的下巴,“我不许任何人说她的半句不是,滚!”那女子吓得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这才发觉,她竟从未了解过这个穆公子。穆莳的目光再次回到了远处,却见那对人影已经上了轿撵,直奔着东宫的方向去了。他过了良久才转身离开,月光将他孤零零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忽的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带着几分的嘲弄,“你永远都是那样心软的人,我们是同一个人,可性子却天差地别!”穆莳慢慢的转过头来,却见残照正站在酒肆的门口,玄色的斗篷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办完了。”穆莳的声音里有些暗哑,“告诉我,你究竟在谋划着什么?”“我要这江山社稷。”他慢慢的道,“我要元持节的性命!”穆莳大惊,只感觉浑身的血忽的前涌上了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