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巧丁樵带着几个宫人从殿外进来,他一进门便听到了这么荒唐的话,顿时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元持节也知她是玩笑的话,并不怎么在意,只笑着看她,“可学会了?”纱珠觉得十分的简单,自己一学就会,“放心,天底下哪里去找我这样聪明的人,这算什么!”丁樵只心中暗自嘲讽:天底下哪里有你这样没大没小的宫女,开朝立代以来这还是头一个。元持节这才抬眼去看丁樵,却见宫人皆捧着托盘,上面置放着沉甸甸的一堆东西,那些宫人几乎是十分费力的抱着。“殿下,这是今年打赏用的金银锞子,宫缎等一应事务,请殿下分派下来,奴才好去备着。”元持节已经想好了,只说一等的宫人赏赐多少,二等的赏赐多少,连赏赐那些穷苦之人的清钱也一并的交代了。丁樵赶紧一一的记了下来,然后问道,“太子妃和侧妃......”他的话尚未说完,便自知自己失言了,如今邢鸾镜不过是个庶人罢了,哪里还能得什么赏赐。丁樵赶紧跪在地上,“殿下恕罪。”纱珠正在埋头跟手里的面皮较劲,一块巴掌大小的面给她扯得七零八碎的。元持节用帕子将手上的面给擦拭干净,这才走过去,从托盘里挑出一对玉如意,一串伽楠念珠,然后吩咐道,“明日将这些送去飞鸾殿,剩下的,只按侧妃的布置。”丁樵在元持节身边侍奉多年,岂能不知他的意思,如今这样欢喜的日子,皇家定是要赦免一些人以示天恩浩荡,借着这个由头将邢鸾镜放出来是再好不过的了。“是,奴才连飞鸾殿的那些旧人都交代好了,明日便回飞鸾殿去了!”丁樵笑嘻嘻的样子,竟似元持节肚子里的蛔虫一般。元持节微笑道,“你倒是聪明的很,起来罢。赏赐太子妃的东西你挑拣一些就是了。”纱珠看着手里再也黏不好的面,心中有些酸涩,竟连自己也说不上究竟还是何滋味。“等一下。”元持节又叫住了正要离开的丁樵,又挑选出几本御制的新书,一些宝墨,还有几对如意锞,“这些赐给纱珠。”丁樵眼中冒醋,自己跟着元持节了这么久,还未能得太子殿下亲自挑选的赏赐呢!纱珠连头也没有抬起来,只慢慢的说道,“多谢。”连丁樵身后的宫人都变了脸色,他们也是头一遭见过这样谢恩的。丁樵再也看不惯了,只赶紧道,“还不快跪下谢恩,这可是天大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