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珠纤细而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漆黑的眸中似乎有暗流在涌动,良久却依旧是寂静默无声。元持节只叹了口气,“说吧,不管多么无理的话,本宫都不会去治你的罪的。”此时一阵风吹过,卷起轿撵窗子上的纱幔,纱珠慢慢的往窗外澄澈的天际瞧去,忽的慢慢的呢喃,“殿下。就像是飘渺的云”他怔了一下,“哦?”纱珠慢慢的道,“即便在拼命的去抓,哪怕是头破血流,却终究是留不住的。”元持节神色古怪的问,“那本宫与石木相比,如何?”“他?”这个字她说的十分怪异,却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足以说明对那个人的厌恶之情,“谁会将天上的云与泥洼地里的烂泥相比?”他见她如此的模样,心中的石头也稍微的落下了,这才忽的又想到了什么。“那天本宫说将你赏赐给今年的新科状元,不过是玩笑的话,你莫要当真,诰命夫人又岂是那样容易当的。”他声音里满是担忧,“你小小年纪莫要被人骗了去,在人前也不能像今日一般放肆。”纱珠见桌案上不知何时摆放了青提,只慢慢的移到元持节的身边去,只掐下一小串来,张嘴便咬。她嘴里嚼着青提,忽的想到了什么,只在马车上胡乱的翻找着。见她一边找一边笑的嘴唇都咧到后脑勺上去了,便诧异道,“在找什么?”她只等着他这句话,只赶紧停下了手,用手托着下巴,一副贼兮兮的样子,“好大的醋味,莫非这轿子内的醋翻了不成?”元持节刚开始没有听明白她的意思,也只吸了吸鼻子,“哪里来的醋味?莫不是你闻错了?”她见他还未明白,只笑的几乎打跌,只凑到他跟前,扯着他衮服的袖子闻了闻,然后用一本正经的口吻道,“原来是殿下身上的?殿下这时偷偷吃了谁的醋?”他也明白过来自己被这丫头调侃了,只笑着捻起一个碧盈盈的提子,一把塞进了纱珠的嘴里,“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纱珠如得了天下奇珍一样的欢喜,若不是在马车上,她非得蹦几个高不成,“殿下放心,奴婢的心只生了一个心眼子,只有殿下在奴婢的心窝里的生了根发了芽,若是有一日殿下......殿下。”她忽的不再说下去了。元持节有些发怔,只觉得是小女孩子的话而已。“有一日怎么了?”“有朝一日殿下舍了奴婢,却容许奴婢将您永远的留在心上,殿下已经生如我的骨血之中,若是没了殿下,我的心也没了!”他忽的觉得心底一窒,也知道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自己的心中只有邢鸾镜。纱珠见氛围凝重,只怀疑自己的话给元持节给吓住了,他定然未曾见过这样明目张胆的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