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那场争吵的深刻。 周存声还没有不冷静到全身心地沦陷到感情之中,他还有理智。 午后去了秦漫漫那里。 尔恩在午睡,模样憨厚可爱,睡得有些热,额角出了汗,鼻尖也透红的。 周存声轻手轻脚从那里离开。 关上门。 秦漫漫在楼下给他倒好喝的,开了窗户透气,冷风不算凛冽,在午间有阳光的情况下算得上柔软。 她站在窗边回头。 样貌一如多年前那样,笑起时更相似,满是回忆里的样子,可当时让她笑的另有其人,也更加真心。 周存声从来将她当姐姐,在建康时,会跟她聊起谢桑,大多时候是排忧解难,解决感情问题。 秦漫漫那时候幸福美满,总能替他出主意,顺带告诉他:“对女孩儿不能那么凶,会把人越推越远的。” 现在坐在她面前,她也会问:“跟桑桑又吵架了?” “怎么看出来的?” “你每次跟她吵架都会愁眉不展。” 秦漫漫把水推给他,“现在时,十几岁的时候也是。” “那时候我们没吵过架。” 通常是他在欺负人。 欺负完了,让谢桑伤心了,还要怪谢桑不再黏过来,为此苦恼罢了。 秦漫漫好像了然,却又不懂,毕竟感情这桩事,只有当事人才明白。 她知道的只有谢桑跟周存声的感情基础很弱,并且有很多问题,还不相信对方。 当初才会被她的微不足道的手段挑拨。 周存声没打算多说,转而聊起别的,“父亲说有空要见尔恩一面,让我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走后再见不行吗?” 秦漫漫很是抗拒,“到时候尔恩跟你们在一起生活,有的是时间见。” “他的意思是连你一起见。” “为什么?” “要给你一些补偿。” 有些补偿是周存声给不了,可这东西来的太晚,秦漫漫没有一点想要的意思,“无非就是一些钱,比起这些,我更想让尔恩认祖归宗。” 她完成的也不只是自己的心愿。 这点周存声懂,“等我跟他商量,我会向他们说,给尔恩改名,姓周。” 这才是她想要的。 秦漫漫指腹捻着衣角,欲言又止的凝噎后,道出隐瞒的事情,“上次你跟桑桑来过之后,尔恩告诉我,她拿走了他的头发。” 周存声没有讶异。 秦漫漫安抚他,“不用担心,我已经换掉了,不会让她知道尔恩的身世。” 这点是周存声没想到的。 勾心斗角久了。 他甚至有想过坦白,背负着这些并不好受,“换了就换了吧。” “你是不是想告诉她?” “我想跟她坦诚,可她只想着要怎么拿这件事情做把柄威胁我。” 他什么都知道,却又装作不知道,因为一旦拆穿,谢桑连装都懒得装了。 秦漫漫明白他的苦衷,“我都看你的意思。” 从秦漫漫那里离开,周存声顺路捎了件礼物回去带给谢桑,只当今天吼她的赔罪。 礼物买到了手里,又想起她说送她这些东西不如送钱。 礼物扔到一边,不打算送了。 晚饭时间已过,周存声没往客厅走,直接回了房间,走过玄关,要进入卧室时闻到刺鼻的气味。 再走近两步隔着门缝,谢桑坐在椅子上,翘着脚,正在涂指甲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