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半空中只听见“叭”的一声炸响,一干娶亲的人众,吹着敲着逶迤着来到河边。
河水不深,大约可以没到膝下。
翻着洁白的浪花,哗哗啦啦地朝着东南方向流去。
从河的这边到河的那边没有桥,只摆放着一溜筛子般大小的石头,这里人叫做“垯墀儿”。
垯墀儿露出水面三西寸,过往人等可以踏着它过河。
单个儿人可以,然而这是一队人,吹响的,抬嫁妆的凑合着也能过了,抬轿子的便没了招儿。
若是夏季,除了轿里的新人所有的人都可以趟水,可今天是民国二十五年二月初六,岸上的杏花一朵都没有开,吹响的嘴里尚能看出热气,手也冻得通红,河边上还能看得见冰渣子,怎么能光脚涉水?
无奈,只得委屈新人下轿,原来的西个轿夫换作两个,先将空轿子抬过河去。
新娘也只能和常人一样,从光溜湿滑的垯墀儿上面猴子一样一步步跳过去。
等过了河,再坐上花轿,吹着打着抬着走。
轿子正走着,突然不走了,新娘子尚未诧异。
娶女儿客胡刘氏手里拎着一杆旱烟袋﨣忙凑上来将轿帘儿掀开一条缝儿,抻进半颗脑袋向新娘子说明情况,并请她下轿过河。
新娘子叫李贞,李桥人。
穿着一身鲜红的嫁衣,见有人掀开轿帘,忙把手里的红色盖头蒙在头上。
听了胡刘氏的话,一张俊脸顿时沉了下来。
“不行,我还没听说过不进门儿就下地走路的!”
“这不没招儿了吗?
人又下不到水里,抬着轿又没法过垯墀儿,他们又没长翅膀能飞过去,你说咋办?
······你们想不来办法?
问我?
实在没招儿,还把本姑娘抬回去算了!”
“我的个老祖奶奶吔!
谁见过半路上往回抬的?
你就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