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他背,他又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胡刘氏受了难为,心里本来就不太如是。
一见朱门栓这副德性,故作生气,“咋了?
没有女人想女人,晚上连觉都睡不着,现在一个皮钱儿不让你出,要你白背你倒扭捏起来了,牵市儿上找不着驴,没成色!
快来,背上!”
胡刘氏掀开轿帘儿,李贞脚踏前沿儿,朱门栓儿撅着屁股蹲下身子,胡刘氏一旁扶着,李贞小心翼翼扒在朱门栓儿的背上,朱门栓儿站起身,没觉得太重,只是觉得有点不太舒服,他轻轻地往上颠了颠,踏上头一个垯墀儿,茨河水哗哗地在脚下流淌。
李贞从盖头的下沿儿能看到清彻的河水以及逆流中一动不动的小鱼。
突然兴致顿起,索性两手捏起盖头的两角,像架起一顶凉棚,观赏起河以及河对岸的旖旎风光来。
她到底还是个孩子。
清清的河水,隔岸成片的杏林,如果再过些时,满树的花开了,到处都是杏花,那该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啊!
除了上面的一个平面儿,垯墀儿长年累月在水里泡着,西周结着绿苔,稍不小心踩上去都会滑倒。
胡刘氏跟在后面,一边扶着新媳妇,一边不住地提醒,“当心,别掉下去!”
怕啥来啥,朱门栓儿还是一脚没踩稳,连李贞一起掉进了河里,把胡刘氏也一起带了下去。
等他们从河水里站起来,大半截的衣裳都成了落汤鸡。
人们二话不说,跳进河里,赶紧扶新娘子过河,并将其重新塞进轿里,抢亲也似,一路小跑着把新娘子抬到朱家。
听到门外的炮杖声,朱家院里院外顿时忙乱起来。
点稻把儿的找不自来火儿,撒五谷的找不着槲斗儿,天地桌儿上的升子、秤、酒、香等等倒是齐齐备备的。
看到新媳妇满身是水,大家一阵惊讶。
胡刘氏首摆手,要大家不要细问,超快成亲拜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