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愿意要。
我说“它跟我爹是双胞胎,比我爹先出生,是俺大爷。
我要了!”
我就把“俺大爷”搬回家来。
“花钱买个遗累”自来娘老是数落我,我回她“你头发长见识短,不懂!”
其实我也不懂把“俺大爷”拉回家有什么用。
只觉得对它有很深的感情,这感情就是对我父亲的感情,就是对我老爷的感情,就是对我们这个石匠世家的感情。
“俺大爷”来家后先是平放在院门西边,在底下支了三层砖,里边放了两把麦草,石板下面就成了鸡下蛋的窝。
石板上面平滑得好像水磨的玻璃,晒晒辣椒、萝卜英子、棉花、花生什么的,正好!
冬天的好处更多,人坐在上面晒太阳,把腚瓣子贴在“俺大爷”的脸上,不冰腚。
没风的话,阳光很温暖。
有风也不怕,身后是院墙,穿不过去。
两年后,“俺大爷”意想不到的有了用武之地——小满来到了咱家,他老人家被请进了东屋,支在里间靠西墙,“俺大爷”就成了小满的饭碗。
3东屋是两间房。
里间,夜里拴驴、喂驴;外间支着一大一小的连锅灶。
大锅做饭小锅炒菜,大锅用风箱可以烧炭,小锅没有风箱只能烧柴。
小锅前面放一张地八仙饭桌,正对饭桌的梁头上挂一个盛着饭菜的篮子。
人吃饭时看着驴吃草,驴吃草时瞅着人吃饭,亲热得不得了。
驴伸过头可以够得着饭桌,抬起脖子嘴能伸得进头顶上的饭篮子,可牠从来不偷吃人的东西,比鸡猫狗猪绅士多了。
自从有了驴后,老鼠也不敢来这里爬梁头,咱家的饭菜从此安安全全。
自来娘这边起床那边拿来粪箕子,拾了驴舖上驴屎蛋蛋,铲了驴在夜里尿湿的恶子土(可以沤制农家肥的土),全都倒进猪的游圈里,再背来一箕筐新鲜的“恶子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