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意大利，佛罗伦萨。
陆沉舟站在街角，指节捏得发白，目光死死锁定在对面露天咖啡馆里的一对男女身上。
那个女人
长发微卷，侧脸轮廓像极了苏婉晴，正笑着靠在一个金发男人怀里，指尖轻轻搅动着咖啡杯。
是她吗？
她真的还活着？
胸腔里的血液瞬间沸腾，嫉妒和愤怒疯狂翻涌，陆沉舟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直接冲了过去！
“砰！”
他一拳砸在那金发男人脸上，力道大得直接将对方从椅子上掀翻！
“你他妈离她远点！”他声音嘶哑，眼底猩红。
女人尖叫一声，惊慌失措地站起来。
不是她
陆沉舟僵在原地。
这张脸乍看相似，可近看却完全不同。
不是苏婉晴。
从来都不是。
金发男人爬起来，愤怒地揪住他的衣领，用意大利语咒骂着。
周围迅速围上来一群人，有人已经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陆沉舟站在原地，任由对方推搡，眼神空洞得可怕。
他又认错了。
这已经是这半个月来，第三次认错了。
助理慌忙冲过来，用流利的意大利语道歉，塞了一叠钞票给那对男女，才勉强平息了这场闹剧。
“陆总”助理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要不我们先回酒店？”
陆沉舟没说话，只是转身走进巷子，一拳砸在墙上！
指节瞬间破皮流血，他却感觉不到疼。
她到底在哪？
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就在他几乎要被绝望吞噬时，手机突然响了。
“陆总！”电话那头，手下的声音激动到发抖，“找到了！真的找到了！夫人在瑞士，和老太太一起开了家咖啡店！”
陆沉舟的呼吸瞬间停滞！
瑞士。
咖啡店。
他猛地攥紧手机，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地址发我。”
瑞士，卢塞恩。
雪花轻轻飘落，整座城市被笼罩在静谧的白色之中。
街角一家名为“echo”的咖啡店里，暖黄的灯光透过玻璃窗洒在雪地上。
苏婉晴站在吧台后，正仔细擦拭咖啡机。
她变了很多。
曾经的长发剪短至肩，发尾微卷，衬得脖颈修长。
素白的毛衣，浅咖色围裙，整个人褪去了从前的柔弱，多了几分沉静的坚韧。
“晴晴。”母亲从后厨走出来，气色比在国内时好了太多，“隔壁花店的汉斯先生又来了，说想请你周末去看歌剧。”
苏婉晴动作一顿，无奈地笑了笑：“妈，我说过了，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些。”
“都两年了”母亲叹了口气，“你还年轻，总不能一直一个人。”
“我现在挺好的。”她轻声说，目光扫过温馨的小店，“有您，有这家店，足够了。”
母亲还想说什么，门口的风铃突然响了。
“抱歉，我们已经打烊了。”苏婉晴头也没抬，用流利的德语说道。
脚步声却没有停。
她疑惑地抬头
然后彻底僵住。
门口的男人一身黑色大衣，肩头落满雪花，呼吸因为急促的奔跑而略显凌乱。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的样子刻进骨血里。
陆沉舟。
两年了。
七百多个日夜。
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的人，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
咖啡杯从手中滑落，“啪”地一声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