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法可行!秦兄,我们就按默儿说的办!”
秦正看着榻上病骨支离的儿子,心中五味杂陈,最终也只能喟叹一声:“默儿委屈你了。好,爹和你舅父,这就去为你,为秦家,再争些时日!”
待二人面色凝重地离开西跨院,脚步声消失在院门外,书房内陷入一片寂静。
忽然,榻上的秦默缓缓坐了起来。方才那沉重的哮音、蜡黄的脸色、虚弱的姿态,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
他眼中再无半分迷蒙病气,只有冷静与决断。他掀开薄被,翻身下榻,动作虽还带着久坐的僵硬,却再无半分病人的孱弱。
“周平,关,关好门。”秦默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没有丝毫滞涩。
周平瞪大了眼睛,又惊又喜:“少爷,您好了?!”
原来那病容竟是装出来的!
秦默走到书案前,拿起冷透的茶水饮了一口,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喉咙,淡淡道:“风寒早,早已好了。只是不,不得不‘病’这一场。”
他眼中寒光一闪:“王氏母子,恨,恨我入骨。若让他们知晓我康健如常,恐再生事,事端。”
他担心的不仅是王氏母子可能的阻挠,更是怕他们察觉自己与柳含烟的联系。王氏既能对柳含烟下狠手,其警惕和狠毒可见一斑。
“其次,”秦默看向窗外,目光深邃,“只有我‘病倒’,且倒得恰,恰到好处,父亲和舅父才,才会不遗余力去替我争,争取时间!”
周平心悦诚服,立刻道:“是!小人明白了!这就去外面守着!”
他拉开门闩,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在门口坐得笔直,像个最忠实的门神。
县衙后堂的暗室之中,气氛凝肃。
钱有荣和崔子元低着头,将面见柳含烟的经过原原本本地描述了一遍,尤其强调了柳含烟对秦家的刻骨仇恨,活脱脱一个只知怨恨的疯妇形象。
“大人,卑职二人软硬兼施,那女子却状若疯魔,满心满口只有对秦府王氏母子的恨意,根本探听不出秦府掌握何物。”
钱有荣语气沉重地总结。
那神秘的蒙面人隐在斗篷阴影中,他那嘶哑的声音响起:“如此说来她倒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怨妇。若秦府真有致命把柄在手,以此女如今这仇恨秦府的心态,她未必不会吐露一二以求报复。”
银面下的目光转向刘临舟:“钱老板所言有理。若秦府真有十足证据,岂会拖延至今?看来秦正那老儿和王景尧,也是黔驴技穷,强弩之末了。”
刘临舟立刻接道:“大人明鉴!既如此,我们更不能给他们喘息之机!下官建议,立刻催逼秦家尽快开堂审理!夜长梦多,以免他们再行诡计!”
蒙面人微微颔首:“嗯。此议甚好。刘府台,你去催,务必让他们在最短时间内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