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渊继续道:“苏夫人临终前,曾私下召见老夫。她那时已气若游丝,却强撑着告诉老夫,她怀疑王氏动了她的田契,似乎被王氏暗中做了手脚,改成了王氏的名字!”
“她还说,她嫁妆清单的正本,被王氏拿走了,只留了一份副本,藏在她妆奁的暗格里。”
周文渊的声音有些哽咽,他看向秦默,眼中充满了愧疚:“二少爷,老夫当时虽气愤,但王氏那时已深得老爷信任,老夫人微言轻,实在不敢声张。若非二少爷亲自来问,老夫恐怕会将这秘密带进棺材里去”
“老夫所言,句句属实!二少爷你若要追讨,老夫愿为你作证!只是王氏手段狠辣,且此事已过去多年,证据难寻,你千万要小心行事!”
秦默静静地听着,胸膛剧烈起伏,一股巨大的悲恸和怒火在他心中翻腾!
原来母亲在临终前,还在为他殚精竭虑,留下线索!而王氏竟敢如此狠毒,如此贪婪,不仅霸占嫁妆,更是在母亲病重时就已开始图谋!
他猛地站起身,对着周文渊深深一揖,声音微微发颤:“周叔,大,大恩不言谢,秦默铭记于心!”
秦默辞别周文渊,带着周平返回秦府。
夜已深沉,秦府各院早已熄灯,唯有秦正书房还透着一丝光亮。
秦默站在书房门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和悲恸,抬手轻轻叩门。
“谁?”秦正略带疲惫的声音传来。
“父亲,是,是孩儿。”秦默推门而入。
秦正坐在书案后,揉着眉心,见是秦默,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默儿?这么晚了,何事?”
秦默走到书案前,并未坐下,目光沉静地看着秦正,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艰涩:“父亲,孩儿此来,是,是想问问当年我,我娘的嫁妆,如今何,何在?”
秦正微微一怔,眉头下意识地蹙起:“你娘的嫁妆?此事过去多年了,一直由夫人代为管理。你问这个做什么?”
“代,代为管理?”秦默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弧度,“父亲,孩儿已成,成年。我娘的嫁妆理,理当由孩儿继承管理。孩儿恳,恳请父亲,将管理之权交,交还孩儿。”
秦正脸色沉了下来,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默儿!你这是什么话?王氏是你嫡母!她管理府中内务,包括你娘的嫁妆,也是情理之中!”
“那些田产铺面,收益不也用在秦家开销上?你如今得了国公厚赏,前途无量,何必执着于这些陈年旧物?难道还怕秦家亏待你不成?”
“情,情理之中?”秦默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瞬,眼中闪过痛楚,“父亲,嫁妆是我娘留,留给孩儿唯一的念想,更是孩儿应,应得之份!如今,孩儿想要拿,拿回自己的东西,难道有,有错吗?!”
秦正被问得一时语塞,看着儿子眼中那毫不掩饰的伤痛和质问,心中也涌起一丝愧疚。
他想起那个温婉却早逝的苏婉娘,想起秦默幼时的孤苦
“唉”秦正重重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默儿,你说得也有理,是爹疏忽了。明日我叫夫人过来,让她把你娘的遗物都清点出来,交还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