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死吗？”付臻没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猛地攥紧了手，一双眼紧紧盯着他的背影，似乎想在他身上盯出个洞来。
陈庭风忽而又笑了一声：“我死了，就不会缠着表妹了，这样不好么？”
“陈庭风！”付臻再也压抑不住胸中的怒火，猛地上前几步，站在他身前一把扯住他的衣领，眼中怒意磅礴，“你究竟在想什么！”
“想你，”陈庭风对上她的双眼，怒火点亮了她的双眸，似她蓬勃的生命力，不知何时就在他的心上生根发芽，“在想你。”
“在想你是不是又要看别的男人了，在想为什么你就是不看我，在想你现在为我送药心里是不是有我！”
他看着她明亮的双眼，苍白的脸上缓缓露出个笑来：“全都是你，也只有你。”
他这样高傲的人，或许也只有在这样狼狈的人生低谷处，才终于肯松口对心上人表露这样直白的爱意。
他伸手，轻轻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她手一缩就想收回，却被他轻柔又坚定地禁锢在手中。
付臻心神大乱，怒火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
陈庭风不肯让她躲闪，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嗓音沙哑却坚定：“臻臻，我心悦你。”
外头风雪悄然小了，狂风吹散了云层，雪停了之后便是璀璨的日光。
付臻落荒而逃。
陈庭风看着她远去，看着门开了又合上，祠堂里照旧那样阴冷，可他却仿佛拨云见日。
他低下头，看着静静落在地上的药盒，伸手将它拿起。
半晌，他将药盒轻轻握住，低沉的笑声缓缓在祠堂里流淌。
陈庭风被动家法的事，除了侯府里的一众人，便再无人得知。
傍晚，白夫人来到竹清院。
她握着付臻的手低低一叹，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许久才说了一句：“委屈你了。”
陈庭风不会无缘无故地突然跑去这样直白地问她，他的性子她最清楚，最是沉稳冷静不过，必然是受了刺激又急于寻求答案，这才直接找上了她。
而这刺激的源头，除了付臻别无他想。
付臻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事情，只微微摇了摇头：“舅母都知道了？”
“我只知道他对你的心思，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是个什么章程，”白夫人道，她有些犹豫，却到底还是问出了口，“臻臻，舅母就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说着，她又急忙补充道：“你只管跟舅母说，若是这事儿是他一厢情愿，舅母这就回去断了他的念想，往后绝对管束着他，绝不让他再来招惹你。”
怎么想的？
付臻沉默，半晌才苦笑着摇头：“我不知道。”
她现在很乱，脑中什么想法都有，一下是上辈子他爱答不理的模样，一下又是今生他握着她的手，坚定地说心悦她的模样。
这一切仿佛突然之间就乱了套了，她措手不及，却也无法抵抗。
“舅母，让我好好想一想吧。”
让她好好想一想，她究竟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