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下聘，这样的场合皇帝能出来露露脸就已经是给二公主极大的脸面了。
他身子不好，站上一会儿就觉得疲惫不堪，谢灵蕴也便顺势扶回了寝殿，半道上却碰见了谢焱。
谢焱行礼道：“见过父皇，大姐。”
老皇帝神情冷淡地点点头，绕过他就想走，倒是大公主笑着朝他颔首：“许久不见，二弟还是那样风流倜傥。”
她还要说些什么，却听见前头皇帝暗含不悦地叫道：“蕴儿。”
谢灵蕴面色不变：“父皇身子抱恙，我们正要回紫宸殿呢，二弟可要同去？”
皇帝面上的不善极为扎眼，谢焱也不想自讨没趣，便笑道：“大姐姐一贯细心，有你陪着我便不去添乱了。我瞧前头正热闹，便过去凑凑热闹再说。”
谢灵蕴一笑：“那正好，褚家三郎正发喜糖呢，二弟过去也好讨讨喜气，早日寻个如花美眷。”
二人不过寒暄几句，老皇帝的脸色却越来越沉。
待谢焱走后，她才三两步又走回老皇帝身边，嗔道：“父皇还真是越大越孩子气了，二弟不过来问个安，父皇这样会伤他的心的。”
老皇帝冷哼一声：“他本事大得很，朕哪敢给他脸色看。”
“父皇——”谢灵蕴拉长了腔调，不赞成道，“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二弟从前多尊敬您呀，就算是为了从前那点好，您碰见他时也总该给个笑脸吧。笑一笑十年少，说不定父皇笑多了，就变得和二弟一样年轻了呢？”
她的话总是正经里带着几分俏皮，饶是老皇帝这样自我的性子也难免听进去几分，他有些无奈：“你呀，也不知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样为他说话。”
谢灵蕴轻哼：“我哪是为二弟说话？我都是为了父皇，希望父皇开心，不然我可不管他是谁呢。对我来说，满宫之中只有父皇最重要，别人都不算什么。”
老皇帝被她哄得开心，大笑几声入了寝殿。
他最喜欢这个女儿，不仅是因为她聪明，更因为她看得清谁才是她的依靠。
他绝不会愿意看见她和谁走得亲近，方才谢焱不过是来打声招呼，他都不自觉警惕起来。
不过谢灵蕴的三言两语却打消了他的顾虑，他明白，从前谢灵蕴对下头的弟弟妹妹就不甚亲近，如今更是，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儿长大了就有自己的小心思。
像现在这样就很好。
送完皇帝之后，谢灵蕴又回了下聘的现场，此时已经块结束了，两个孩子也被驸马带了下去。
“二弟。”谢焱还在一旁看着，她走过去，轻轻唤了一声。
谢焱见是她来了，微微朝她颔首：“大姐。”
他对这个大姐没什么意见，自然也没有太深的印象，只依稀记得是个十分聪明娴静之人。
谢灵蕴轻笑：“我听闻你还给灵巧添妆了？”
谢灵巧既拜托了他送嫁，又帮了他极大一个忙，他自然好人做到底，见皇后给的嫁妆有些不妥，他便又加了点东西进去。
总归不是什么重要的，一句话的事情罢了。
他点点头：“我也听闻大姐姐将手里的宅子给了她当公主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