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由金大人同二殿下的手下一块儿,押送毛将军回京。”
柳正则眉头一动,想要反驳的话几乎到了嘴边,却又被他咽了回去。
他一思忖,笑道:“甚好。有金大人和二殿下一处,相信毛将军定能平安回京。”
谢焱的人他插不了手,金远洲带过去的人他难道还不能插手么?
他看了眼张老太爷,当初他选择将皇权一分为三的时候,其实就打着将张家高高捧起的主意。
只要将张老太爷这老不死的高高架起,他就没法偏袒二皇子一派。
一旦主意偏了,就不能服众。一旦不能服众,那他的机会就来了。
还怕乱不起来么?
而若是他不偏不倚,高高在上地一碗水端平,虽然他没有好处,可对面也没有好处啊。
那有他没他自然也一样。
柳正则复又恢复成笑眯眯的模样:“那就这么定了。外头雨大,倒也不急于一时,待明日雨停再启程也可。”
谢焱眼神不动声色看过金远洲,站起身来,懒洋洋伸了个懒腰:“既然事情聊了,那本殿就先走一步,免得打扰诸位大臣商议要事。”
柳正则笑眯眯行礼:“殿下慢走。”
待出了这扇门,狂风带着大雨一下吹在了他的脸上。
他面上的笑落下来,看了看乌沉沉的天,眼神冷然:“去侯府。”
陈庭风正盯着付臻喝药,原先想喂她,付臻却嫌他碍手碍脚,直接拿过药碗一饮而尽。
陈庭风眼疾手快往她嘴里塞了块蜜饯:“表妹真棒。”
付臻白了他一眼:“敷衍。”
陈庭风轻笑一声,在她嘴角亲了亲:“表妹嘴甜,表妹教教我。”
付臻推开他,他不退反进,将她整个抱了起来,放在膝上,把玩着她的手道:“鸳鸯被我杀了。”
她一怔:“那宫里的”
不就知道暗桩被拔了么?
陈庭风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嗅着她发丝的清香,漫不经心道:“真鸳鸯早就死了,假鸳鸯留下的人皮面具也可以戴在别人的身上。”
他只需找个身形相似的人顶替了即可,只要人机灵谨慎些,不怕被宫里的人发现。
“她的嘴很硬,饶是严刑拷打也问不出来什么,”他淡淡道,“只是,酷刑问不出来,药却可以。”
神智不清之下,嘴也没那么牢了。虽然她知晓的并不多,但陈庭风也不过是想知道他们接头的暗号罢了。
估计宫里那位也没有想到,陈庭风手里头还有能让人失去意识口吐真言的药。
不过,说是药也不算药,应该要算蛊。
滇南那个地方,苗寨众多,有各种稀奇古怪的蛊也不算离奇。
他一向是走一步看十步的人,既然要找,那不管是药还是蛊,干脆都一块儿找了。
如今他的两个密室中的存货已然越来越多了。
付臻听得沉默。
难怪两辈子陈庭风都能够胜出,这种毅力和决心,这样多思多虑,若是还胜不过,天理也难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