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臻臻商量过吗?”谢焱皱眉看他,“你一贯主意大,但这件事非同小可,你如今又同臻臻有了情意,便不能再像从前一样我行我素,你总得顾着点她才是。”
陈庭风垂眸:“我明白。”
他去北境的事是一开始就跟付臻说过的,只是从前没有确定好时机,如今事发突然却又正是个好机会,他不愿意放过这个能一举按死谢广的机会。
他们蹦哒得太久了,久到他实在有些不耐烦了。
“我这头你不必担忧,我会除了赫连真,”陈庭风转而说起正事,“我一去,京中必不太平,你要小心些。”
就差没明着说谢广会造反了。
谢焱早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遭,从谢广贩卖私盐开始,他就只剩下造反逼宫这一条路了。
更别说皇帝还在苟延残喘地活着。
谢焱点点头,他复又看了陈庭风一眼,叹了一声:“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你你得平安回来。”
不仅是作为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同情,更是为着从小到大相伴至今的情谊。
陈庭风眉眼慢慢柔和:“我会的。”
他还得平安回来,风风光光迎娶臻臻进门。
夜间。
付臻踏进竹清院。
她看了眼书房中还在灯下写着什么的陈庭风,脚步轻轻过去给他倒了杯茶。
陈庭风这才从纷繁的思绪里抽身,他侧头看着不知何时而来的付臻,手上立刻搁笔,过去握住她的手:“你怎么来了?”
付臻哼笑一声:“怕某个大忙人忙起来连晚饭都忘了吃了。”
陈庭风所得的成就一半来源于他的天分,另一大半则来源于他自身的努力。
她是知道他忙起来就废寝忘食的这个毛病的,也明白现下出征在即,他要筹谋的东西又许多,因此也不说别的,只是让碧玉把晚饭端上来。
“夏日燥热,你现下又着急上火,猜到你不想吃热的,我就让小厨房做了鸡丝凉面,配着一碗白菜豆腐汤,你先停停手填饱肚子再说。”她温声道。
灯下二人的影子长长纠缠在一起,别有一番温馨静谧。
陈庭风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感受,只觉得心里鼓鼓胀胀的,犹如饱满的果实,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出汁水来。
他握着她的手,放在唇瓣轻轻啄吻:“多谢。”
看着面前喷香的饭菜,感受着身边人清浅的呼吸,他紧绷着的神经在这一刹那松懈下来。
陈庭风这才隐约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么多年陈暄只守着白夫人一个人。
这样温馨的氛围,这样不用说出口只一个眼神就能懂的感觉,只有妻子能带给他。
今生有付臻在侧,是他之幸。
付臻就在一旁静静看着他用饭,他将凉面吃得干干净净,就连汤也不剩多少。
付臻让人把东西撤下去,好笑地看着他:“看样子是真饿了,下次还敢不敢不吃饭了?”
陈庭风接过元宝递过来的茶漱了漱口,又净了手,这才对着付臻讨好一笑:“不敢了,日后若是再犯,就劳你在一旁监督我。”
付臻斜睨一眼:“想的美。”
二人坐着坐着,又慢慢靠在了一起。
晃晃悠悠的,仿佛天地间两片相互依靠的叶子,你中有我,密不可分。